如果历史重演,美国媒体将对国内发生的首例蚊虫传播至人的寨卡病毒大肆渲染。到目前为止,这样的本土传播尚未发生,但是科学家认为未来几周很有可能出现相关病例。考虑到目前每一例输入型病例所产生的感染引发的报道,未来美国媒体的相关报道可能会铺天盖地而来。
而政治上的喧嚣或将有增无减:几天前,白宫新闻秘书Josh Earnest在其每日简报中特别指出,仲夏之时可能会有席卷一半美国国土面积的疫情地图。“我背后的这张地图是一份说明国会需要立即采取行动的图例。”Earnest说,他敦促国会聚焦总统奥巴马提出已有3个月的一项要求,紧急拨款19亿美元抵抗寨卡病毒。
但是寨卡和蚊虫传播研究者则表示,美国正处于平静之中。他们预测,尽管寨卡对胎儿存在潜在伤害,但是本土传播只会影响从佛罗里达到墨西哥湾沿线以及得克萨斯州的一小部分地区。而且,美国蚊虫传播疾病的态势与拉丁美洲存在很大不同,在寨卡病毒销声匿迹之前,确诊病例可能只会发生数百例。
伊蚊血液大餐
当前,对寨卡及其如何影响孕期女性并导致流产以及小头症等大脑病变仍存在许多未解之谜。对有多少传播病例是在没有蚊虫传播的情况下发生的也不清楚:寨卡病毒能够在精液中存在进而发生性传播,还有唾液中的病毒核糖核酸可能也会造成潜在威胁,而这种传播途径此前并未得到关注。但是对于寄生病毒的蚊虫种类以及与人类的传播途径,科学家已经掌握了很多信息。登革热和基孔肯雅病等其他两种蚊虫传播疾病也能提供一些信息。
正如5月11日公布的那样,美国疾控中心(CDC)确诊了国内感染寨卡病毒的503名患者均与“旅行相关”,其中10人涉及性传播。尚无蚊子叮咬其中的一名患者之后传播给国内另一名感染者的情况。
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昆虫与流行病学家Thomas Scott近日参加了华盛顿州西雅图健康指标与评估研究所地理空间科学部门主任Simon Hay带领的全球寨卡模型项目,该团队基于年降雨量、温度等埃及伊蚊顽固存在的因素以及寨卡病毒发生地的状况,绘制了寨卡病毒在环境中的可持续性。
研究人员还统计了白纹伊蚊(很多人称其为亚洲虎蚊)的信息,这种蚊虫也会是寨卡病毒的宿主。在美国,白纹伊蚊比埃及伊蚊的覆盖面更广,它会叮咬一个人的血液作为“开胃菜”,然后叮咬其他物种完成一顿血液大餐。“对一名适宜宿主叮咬频率的细微变化就能对病毒传播产生很大改变。”Scott说。
这个模型于4月19日发表于eLIFE,文章统计称全球居住在适宜寨卡病毒传播地区的居民有21.7亿人。其中高风险地区包括拉丁美洲的一多半,此外还包括南亚和东南亚地区、澳大利亚北部以及非洲围绕赤道的大面积地区。
传播风险有限
但是寨卡在美国广泛传播的风险仍然有限。唯一的“高发性”区域是佛罗里达州以及与西部相邻的若干州的极少部分地区,其中包括阿拉巴马州、密西西比州、路易斯安那州以及得克萨斯州的海岸线区域。
白宫新闻简报中展示的地图来自今年3月16日另一篇发表于《公共科学图书馆—时疫》的文章。白宫将其作为“逐月观察携带病毒的蚊虫盛行率”进行展示,即随着今年时间的推移,携带病毒的蚊虫分别席卷地图上的黄色、橙色以及红色区域。
然而,在这篇文章中,相关数字代表的是蚊虫数量的“潜在覆盖率”,也就是基于气候数据模型统计的潜在覆盖范围有多大。这一潜在范围大大超过现实中蚊虫覆盖的真实区域。该地图覆盖的地区到达北部的丹佛地区和盐湖城,而那里从未看到过埃及伊蚊。
“我不想对白宫使用的图表作任何具体评论。”科罗拉多州国家大气研究中心气象学家、带领团队绘制上述地图的Andrew Monaghan说。Monaghan表示,寨卡病毒在美国最可能暴发的地区会与登革热以及基孔肯雅病毒暴发区域一致。那些区域在地图上的颜色标注为深棕色,主要包括得克萨斯州布朗斯维尔,该地区与墨西哥接壤,出入境的人流量非常大,此外还包括佛罗里达州南部。
如果历史重演,这些可能是寨卡病毒在美国大陆传播的仅有地区。
登革热于1780年在宾夕法尼亚州费城首次发现,但是本土传播在1945年终止,而且直到1980年,该病毒才在得克萨斯州再次浮出水面,当时布朗斯维尔一名5岁的女孩被感染。
而基孔肯雅病在美国也很容易得到控制。首例本土传播案例于2014年6月27日出现在佛罗里达迈阿密—戴德县。而且正如CDC在2014年12月的报告中统计的那样,随后也仅出现了10例其他感染案例。所有这些病例仅出现在佛罗里达州南部地区。
无须过度恐慌
第三幅图于今年1月14日发表于《柳叶刀》,文章指出佛罗里达南部地区是寨卡病毒可能暴发的潜在地区。研究人员分析了从巴西机场抵达美国并可能传播寨卡病毒的乘客。他们进一步突出了最有可能寄居传播寨卡病毒的伊蚊物种的气候条件。研究发现,迈阿密和奥兰多是该病毒传播几率最大的机场。(研究并未提及布朗斯维尔,因为当地并没有大型机场。)
曾带领研究团队扫除天花并在其他若干传染病中向美国政府提建议的流行病学家D.A.Henderson说,寨卡病毒对美国的威胁并不会像它在其他地方的传播结果那样引起恐惧。“这次整个事件完全没有让我太过激动。”现在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市匹兹堡大学医学中心工作的Henderson说。
尽管他对接下来的蚊虫控制措施全力以赴,但他强调,如果这种病毒会传播,那么它对大多感染者的影响症状将微乎其微,而且其本身在人际间的传播能力并不强。“我们并没有预见到破坏性的大疫病。”他说。
现年87岁的Henderson已经见过很多疫病来了又去,他表示,美国媒体对寨卡病毒的报道在一部分程度上是受到近期实验室对病毒性疾病研究的驱动。“他们的倾向可以善意地理解为,‘这里可能隐藏着大问题’,从而可以让资金流向他们的实验室。”Henderson说,“这并没有什么恶意,我也不希望病毒学家丧失研究资金,但是你必须要看到这些事情意味着什么。现在,事情有点失控了。”